紀念我的阿公,阿嬤,還有外婆

My grandmother passed away. I felt very sorrow. She was the oldest grandparent of mine.
The Article is for my grandparents that I missed.
I wanna record something I remembered because I am afraid I will forget something.

My Dear Grandmother ,  Rest In Peace





我的阿嬤在我出差那天過世了，家人怕我在海上胡思亂想，沒有告訴我，只是當天我和媽媽通話的時候大概就猜出端倪。事實上，阿嬤自從前年不小心摔到腳骨折之後，身體狀況老化的很快，邁向民國１００年之後，阿嬤幾乎不記得大家的名字，只是偶而會想起他的長孫在念博士，她很疼的孫子在公司上班，然後把我和弟弟兩個人的長相搞混。而由於年紀太大不能開刀治療骨折的地方，阿嬤沒辦法和以前這樣到處走動，身體越來越差，而看著記憶日漸消去的阿嬤，我心裡有種感覺，但是我卻越來越不願意面對我最後一個祖父母即將離我而去。
今年我課業與事情更加的繁重，我越來越少回屏東去看家人，而每次回去看到臥病在床的阿嬤更是令我難過，有時候甚至會逃避而被我爸責罵。然而，我真的很怕不小心流淚，看到阿嬤行動不便之後常常不小心碰撞的傷口和那日漸消瘦的臉頰，總是讓我不忍。我很不擅長在這種場面說話，總是讓和阿嬤比較親近的弟弟去和阿嬤講話。上個月我接到阿嬤住加護病房的消息，我馬上趕回屏東去，只是當我看到阿嬤的時候，她已經不太能夠和我講話了，而她最有意識的時候，竟然是抽痰插管導致的疼痛會讓她痛到流淚。看著病床上無力的阿嬤只能流淚，我和弟弟都非常不忍，弟弟是阿嬤帶大的，他和阿嬤的關係一直很好，想必他應該比我更加的不捨。
說實在的，我為遠離病痛與這煩擾塵世的阿嬤而感到一絲絲開心，在阿公過世之後家族裡面出了很多事情，大家都盡量不要讓阿嬤知道，但是我想她應該多少了解，只是小孩子的紛爭她也沒辦法處理，而且阿嬤是很傳統的客家婦女，勤儉一生，應該也不了解那些叔叔伯伯們的紛爭到底有甚麼好爭的吧。而早年不小心摔傷長出來的骨刺（真剛好，在腰部椎間盤的位置）還有長年的胃病雖不是大病，但也不斷的困擾著阿嬤的身體。平常與阿嬤為伴，只給阿嬤摸的大頭狗毛毛，還有阿嬤的老朋友們一一過世。阿嬤有一天這麼告訴弟弟：閻羅王是不是忘記我了？怎麼大家都回家了只剩下我呢？然後問我媽媽：隔壁的叔公去哪裡了（叔公年前過世）？怎麼那麼久沒聽到他罵人了？當下大家都非常的驚訝，怎麼幾乎不得事情的阿嬤想起那麼多事情？但是也感覺到也許，真的也許，大限之期不遠矣。晚期阿嬤寂寞的生活，也許這樣是個解脫吧！


阿公在我考高中那年就過世了，當時我還在國中的畢業旅行，一回到家裡就接到噩耗。我是阿公最疼愛的孫子，因為我是第一個在屏東出生的，而且我還是他第一個孫子，小時候就是他騎著腳踏車把我帶大的，我還跟著阿公到處跟進香團，到處坐遊覽車到台灣各地的廟進香，（以下為聽說的部分：我阿公到處跟人說：我這孫子以後會念台大啦～～）。只是很難過的是，我還沒來得及拿我考上雄中的榜單給阿公看，他就離開我了。
阿公晚年後來中風，行動和講話都不太方便，常常會因為講甚麼我聽不懂而急到流淚，這常讓我手足無措，只有弟弟可以處理這種狀況。後來為了治療腳部的問題，阿公到台北去開刀，結果竟然引發敗血症，我趕到台北的時候，阿公已經在加護病房住了好一陣子，那時候他似乎已經沒有太多意識，我去看他的時候，我竟然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那時我只知道我不能哭，但是我也知道我只要一講話就會哭出來，我只能呆呆的站在床邊看著沒辦法和我講話得阿公知道探望時間結束。然後，我和弟弟在出殯那天大哭不已。
我和弟弟小時候的生活和阿公阿嬤息息相關。我們是少數會講客家話的孫子，又在鄉下長大，放假的日子裏面，要工作的爸媽不在家，都是由他們倆老照顧我們。但是，我小時候很不能體諒，為何我父母總是不讓我接受阿公阿嬤對我的照顧？電視上的人都可以從阿公阿嬤那裏拿到很多好處，但是我只要敢跟阿公阿嬤伸手討錢，我會受到一頓痛打．隨著時間過去，我逐漸了解父母的苦心，還有，我應該會很珍惜背著父母偷吃阿公去菜市場買的乖乖，被爸媽打的時候阿公阿嬤跑來阻止的畫面。


外婆過世的更早，我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就離開了，我甚至忘記外婆過世的原因了。雖然我不是外婆的第一個孫子，但是外婆一樣疼我，因為自我出生之後，外婆堅持每天要來幫我洗澡，他不放心把我放給醫院的小護士照顧。每天騎半小時車子從打鐵村到屏東知道我滿月，因為我滿月那天，外婆被酒後騎車的人給撞到頭，之後外婆再也沒辦法和以前一樣正常的生活，後來退休後也受到糖尿病的併發症所困擾，即使如此，我還是很喜歡到外婆家玩，小時候幾乎每個禮拜三（下午沒課）都要去外婆家玩，去看外婆和阿姨。然而在我還來不及學會人間冷暖前，外婆就過世了．


我三個祖父母都對我疼愛有加，外婆在我來不及學會難過之前就去世了，阿公在我剛開始學習人生經歷之時就過世，而阿嬤在我體會了許多人間經歷後離開了我。三個階段，給了我不同的體認，也帶給我不同的追憶。我似乎有點能夠體會，司馬徽為何要在太太過世的時候說：太好了～太好了！只是，我離莊子可以敲瓦盆唱歌的境界還有一段不小的差異。